緊趕慢趕總算把書房收拾完畢的人累得夠嗆,身上都出了層薄汗,眼見俞适野出來了,就說:“你先上床,我去洗個澡就來。”
“别玉,”俞适野喊住人,慢悠悠,“你卧室的床頭櫃打開了。”
果不其然,這人背脊一僵,火速回身,探望床頭櫃。
“但被我關上了。”俞适野大喘氣式把話說完。
“謝謝……”溫别玉一句沒說完,俞适野又插嘴。
“上回我跟你到這裡來,讓你先進來收拾五分鐘,你收拾得就是這個櫃子吧?是不是把放在台面上的東西收拾到櫃子裡去了?畢竟光秃秃的床頭櫃看着還挺奇怪的。”俞适野再次說話,他正在一步一步的完成自己的小推理。
溫别玉僵住了。
他站在原地,可心髒開始嘭嘭嘭地慌亂跳動,失了序般。
俞适野還在說話,不知不覺,他的聲音變得低沉很多,低沉而溫柔:
“讓我想想,一般能長期放在床頭的東西不多,需要收起來的東西就更少。所以……那不會是一張相片吧?你放在床頭的,是你前夫的相片。”
慌亂的心跳驟然停頓,溫别玉愣住,他張開嘴巴,想要說話。
在此之前,俞适野含着笑,望着人,缱绻的情愫藏在他的眼裡,重疊地凝聚成一道透亮的光,覆上他的瞳孔:
“真是想不到啊。原來在你這裡,我們結了婚,又離婚,再結婚,都二婚了?”
當俞适野說出了這句話後,他眼睜睜地看着溫别玉的臉色刷白了,站不穩般退後一步,靠在牆上。可是堅硬的牆壁似乎也沒有給溫别玉足夠的支撐,靠着牆的人,依舊在輕顫,控制不住地輕顫。
俞适野的心頓時被揪起來了。
他上前一步,又硬生生停下,因為溫别玉開口說話了。
靠牆的人低垂下頭,發絲掉下來遮住他的眼,讓他的神色攏在一層灰蒙蒙的霧霭中,他仿佛沒有發現自己的身體在顫抖,因為他的聲音是如此的平靜,平靜裡,還有茫乎。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最開始,我隻是覺得……這樣也許會讓我們不那麼尴尬。”
俞适野靜靜聽着,末了問:“那你打算一直都不告訴我嗎?”
溫别玉先是沉默,接着擡起頭來,籠罩在他臉上的霧進入了他的眼,他微微搖頭:“我不知道……其實我們說開以後,我就一直在想,要不要告訴你,該怎麼告訴你。也許……也許等我們感情再深一些,我會和你說吧,就當閑談時聊聊過去的事。”
搖擺的心聲,如同客廳裡時鐘的嘀嗒聲,一下振顫,一下彷徨。
當振顫與彷徨到達俞适野的心底的時候,他的身體就應激似地泛起一陣冷和熱。
俞适野全能夠明白。
溫别玉的感情,熱烈又克制,純粹而隐忍,他是愛情裡最狂熱的信徒,也是愛情裡最虔誠的擁趸。他的愛意,全無保留,不參雜其餘任何算計。
他不想将自己的愛變成負擔,更不想以此負擔來收回任何非關愛情的回應。
俞适野的心浸沒在滾油裡,沒來由産生了一陣憤怒似的怨怪。
怨怪公平冷酷的時間,怨怪陰差陽錯的誤會,怨怪自己,甚至有些怨怪溫别玉。
為什麼要這麼傻呢?
如果真的像見面之初說的,分開的九年裡結了婚,有了更喜歡的人……多好啊?
這樣就不用背着一份無望的感情,走一條看不見盡頭的漆黑的路。
這條路那麼長,崎岖又險峻,叢生着荊棘與烈火,攀登時沒人能拉他,跌倒時沒人能扶他,他流血了,燒傷了,哪怕累了,倒下了,再也走不動,血肉和泥土生長在一起,也無人知曉,無人分擔。
……真是個傻瓜。
俞适野心中酸澀。
如果我沒有回來,如果我們沒有再相遇,這家夥該怎麼辦?
還有我,我又該怎麼辦?
他這時忽然明白了,為什麼自己在過去那些年和旁人的相處中,總是走不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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