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邵清,姚歡直覺,是個溫和而正派的普通人。
雖然,看上去略有些無趣。
而且早上他說啥來着,二十好幾了還孑然一身沒老婆?
或許這個時代讀過點書的男子,還是一心想進士及第、金榜題名,這樣選擇妻子的面兒,也會寬上許多。要不怎麼恁多“榜下捉人”的故事。
唔,待價而沽,又不是謀财害命,挺好,挺符合這位邵郎中總是胸有成竹的派頭,
不過片刻,三人瓜還沒啃完,就見撫順坊的大路兩邊,呼啦啦又擺出許多攤頭,賣蜜餞果兒的、雞蛋的、時令瓜蔬的、綠豆湯的,以及布襪涼帽等生活用品的。
又有穿着短皂袍的公家模樣的人,闆着臉出現,但不是驅趕,而是收錢。
姚歡好奇地問邵清:“這是?”
邵清告訴她:“官府的人,來收地鋪費。撫順坊路寬,公家允許商販沿街設攤,售賣吃食雜物。買藥賣吃穿用度的小攤販,無須課稅,但地鋪費免不了。”
姚歡“哦”了一聲,地鋪費,就是攤位費咯。
她想起心中盤算了幾個晚上的事,又認真請教道:“我一個女子,也無功名之意,說來教邵先生笑話,我竟從未去南邊外城,看過太學和國子監。不知彼處門口,可能設攤販食?”
邵清笑道:“有何不可?連禦街兩旁、相藍寺内,都許百姓售賣貨物。”
姚歡還想再問,卻見邵清忽地起身,眺望街道的盡頭。
“馮牙人回來了,姚娘子,汝舟哥兒,吾等去找他吧。”
第三十八章哥們兒是來助攻的
“茶博士,來三碗茗粥,給娃娃一碟冰漬梅子蜜餞。”
撫順坊盡頭巷口的茶肆内,邵清吩咐店家道。
茗粥?姚歡心裡嘀咕,吃完早飯沒多久,剛又啃了一大塊西瓜,現在還要喝粥?
大宋人民怎麼感覺一天到晚吃個不停啊。
不知道這茶肆内有沒有廁所,或者,附近是否設有後世史學家們所說的城市公共衛生間這又是西瓜又是粥的,保不齊事兒還沒說完,我就要去登個東。
及至茶坊小二,也就是時人口中的“茶博士”麻溜溜地端上飲食來,姚歡才知道,原來“茗粥”并非茶泡飯,而就是片葉茶加水熬煮出來的茶湯,隻是不像唐人煎茶那般放些亂七八糟的配料,更不像這個時代人愛玩的鬥茶那麼多泡沫。
茶桌對面,開封城地屋賃售行業的牙人,馮安家先生,啜了口茗粥,目光不動聲色地掃向姚歡。
這女子确有幾分獨特之處。
他聽邵清這位金主說了她的事,本以為是個悍烈模樣,不曾想今日見到,柔柔弱弱的,怪道教邵先生屬意,倆人瞧來是一個調調面孔斯,出手果決。
“姚娘子,這位馮三郎馮兄,在城南一帶說合地屋買賣,已有七八年,此番我能以公道的價錢賃到撫順坊的宅子,也有勞馮兄了。”
邵清向姚歡介紹馮安家。
姚歡微微起身,福了一禮。
“牙人”這個行業,就是在商品經濟發達、市民社會繁榮的北宋興起的。
牙人,說白了就是商業交易中的經紀人,宋代的牙人,和後世的中介沒有本質區别,都是為交易雙方尋找上下家、參與談判、促成買賣,收取中介費。
現代社會的大部分中介企業,都須持有政府監管部門頒發的許可證或執業資格,比如保險、法律服務等。
同樣,在大宋王朝,你要做牙人,也得獲得官府的許可,就連那個寫有姓名的牙牌,也是從官府中領出來的。
目下是盛夏,男男女女都穿着淺色的涼衫兒,但姚歡見眼前這位馮三郎,一身墨紫色直裰,深青色圓領衽邊,款式和顔色搭配都不甚諧美,不過醒目好認而已,應是牙人的統一制服吧。
再看他的面貌,雖須眉齊整,皮肉卻粗糙多褶,現了滄桑樣兒,仿佛把一個甲子的光陰都長在了臉上。
唯獨兩個眼睛晶亮如墨漆丸子,透着旺盛的精力和敏銳的觀察力,瞧來确實也就隻比邵清大個四五歲。
馮三郎寒暄道:“邵先生過獎,先生也是俺說合的交易中,見過的最和氣又幹脆的客人。姚娘子有什麼要問的,但說便是。”
姚歡因想着,出來打交道,疑人不問,問人不疑,這房産中介既然是邵清引薦的,都坐下來談了,就和盤托出吧。
她于是給緊挨自己坐着的弟弟小汝舟撿了幾顆蜜漬梅子,說句“也是你的家産,你且聽着”便将自己被逼出嫁曾府、以自盡換了自由身、繼母卻偷賣姚宅的事,挑重點,向馮三郎說了。
馮三郎蹙眉凝神地聽完,思忖片刻,道:“姚娘子,且容俺捋一捋。娘子與從前在秦州的郎君,并無婚書。與曾樞相家的姻緣,于公、于私亦都廢止。曾樞相的大郎認你做義女,但也并非歸宗入家譜那般。如此說來,娘子你,其實還是姚家的在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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