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玲看着窗外飛速倒退的風景,那份沉重的心情無法用語言來表達,車子朝着臯蘭的方向一路飛馳……
自從婆婆得知舅爺去世的消息,精神狀态一落千丈,舅爺走的太突然了,婆婆一時間接受不了,看着婆婆的狀況一天不如一天,七七的心裡急的就像貓抓似的,
“這樣下去怎麼能行,媽的身體遲早得垮掉,你趕快拿個主意啊,”七七催促着張健,
”說的再多也是閑的,想要解決問題那就得上一趟臯蘭,”張健說道,
“對,上臯蘭,媽的心也能得到些許安慰,就這麼辦,我現在就和媽說去,”說完就急撩撩的去婆婆的房間了,
……
七七握着着婆婆的手輕聲說道:“媽,很快就到了,”
“嗯,”程玲拍着七七的手回應着,
大概中午時分,車子緩緩的駛進了指頭溝,
“軍子,姑舅娘來了”朱桂花看到程玲出現門口一臉的驚訝,朝着屋裡頭喊了一聲,“姑舅娘你怎麼來了?昨晚我和軍子商量着等爺的百天過了就去看你呢,”
軍子正在熱炕上睡的舒服呢,聽見媳婦的聲音,一骨碌從炕上爬起來撩起半截窗簾一看果真是,
軍子趕緊下了炕,外衣都沒有來得及穿就往外跑,“姑舅娘你怎麼來了?這麼冷天,哥嫂子一路上辛苦了,快到屋裡走,”
程玲輕輕推開阿舅曾經住過的北屋的門,阿舅的被褥整齊的疊放在炕櫃上面,門後面立着阿舅的拐棍,給阿舅新買的透明水杯裡還有一半沒喝完的水,
“姑舅娘,您坐,”軍子扶着程玲坐在了方桌旁邊的木頭椅子上,“桂花說,那天爺看着我們走了以後在旱台上站了好久才回家,爺說他想在院子裡睡會兒,沒想到爺這一睡就再也沒有醒來,”此時的軍子已經哭成了淚人,“是我把爺沒有操心好!”
“你也别自責了,我們誰都不舍得阿舅,阿舅的大限已到,留不住啊!你和桂花盡到孝了,這些年你們辛苦了,”程玲站起來走到跟前拍着軍子的肩膀說道,
“姑舅娘,都怪我,我想着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回來了,可是沒想到事情變成了這樣,”桂花哭的很傷心,
“桂花,舅爺走的很安詳,他老人家沒有遺憾,如果都守在跟前,舅爺怎能舍得下呢,這也許就是最好的安排,”七七說道,
“七七說的對,我們都要好好的,舅爺走的才安心,”張健說道,
“我想去看看阿舅,”程玲說道,
“好,姑舅娘我帶你們去,”軍子擦了把臉,整理了一下衣服,“桂花,你帶上些紙錢和供果,”
“不用了,我們都帶着呢,”七七說道,
“那好,我們走吧!”
……
“就在那個山上,”出了門軍子指着對面的小山包說道,五個人順着小路往上走,七七一路上攙扶着婆婆,擔心有什麼閃失,拐過一個山窩,遠遠的看見一座新墳坐孤零零的坐落在那裡,凄涼無比!
……
此時的程玲已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阿舅啊,您走的如此匆忙,讓我這個做外甥女的怎麼能受的了啊?您一點時間都沒給晚輩們留下,哪怕是陪您說說話也行啊,”程玲跪在阿舅的墳前哭着說道,“到最後您都不願給别人添麻煩,可您幫助過的人卻不計其數,
您的一生是磊落光明的一生,是受人敬仰的一生,阿舅啊,外甥女永遠都忘不了您的大恩大德,沒有您就沒我的一切!您就這麼悄然無息的走了,走的是那麼的純粹,那麼的義無反顧,您讓您的外甥女怎能習慣沒有您的日子啊!我沒有阿舅了,從此世間再無阿舅了!!!”
程玲的哭聲如同絕望的呼喊,撕心裂肺,淚水像無情的暴雨般傾瀉而下,仿佛要将所有的悲傷都宣洩出來。
“媽,您要節哀啊,舅爺看見您這樣悲傷心裡也會很難過的,”七七淚流滿面的勸着說着婆婆,張健的頭邁向一邊,他不忍心看到母親痛苦的表情,
軍子和桂花也被這份隔了輩的親情所震撼,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沒有想到程玲對阿舅的那份感情是如此的深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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