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夫人将方婉兒攬入懷中,拉扯着進了府内。
柳逢辰擡頭看了一眼方家的牌匾,凄然笑笑,在方榮軒的監視下,上了馬車。那牽動着他性命,迫使他離開的東西則在另一輛馬車上,被看送他回雲夢的方家下人看管着。
車夫一揮馬鞭,得兒地一叫,馬兒便拉着馬車咕噜咕噜上了路。
壓抑許久的柳逢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倒在馬車裡哭成了淚人。為免哭得太大聲,他用力咬住了手臂,不消片刻,已是滿口血腥。
來時春暖花開,去時雨雪霏霏。荒唐言,心酸淚。離恨愁,誰解味?從此往,勿思量。
除夕夜,方白簡從震天響的爆竹聲中醒來。
溫柔夢鄉裡,他與柳逢辰拜了堂,成了親,歡天喜地入了洞房,歎息春宵苦短。現在一醒,自然就迫不及待想要同柳逢辰分享。
正欲開口喊人,卻覺手中多了個什麼東西,手一擡,眼一看,方白簡的心當即涼了半截。
他捏着那些紅豆想了很久,慢慢地想明白了先前柳逢辰話裡深藏的話。
難怪先生的眼睛一直紅着……難怪先生的語氣總帶着掩飾……原來不僅僅是那樣…….原來還是這樣……
沒有大哭大鬧,沒有暴跳如雷,方白簡隻是笑,笑着笑着便流了淚,盯着門外驟然亮起又驟然消失的煙花影子,哽咽不止:“先生,你這個騙子……你說過不會離開我的……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要我了……”
第52章我有所念人
草長莺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
雲夢的天氣逐漸轉暖,又到了開耕的時候,天南地北的商人小販穿街走巷,或是沿路吆喝,或是行色匆匆。雲夢雖不比臨安繁華,集齊天下奇珍異寶,可也算是本朝排得上名号的大城了。
穿城而過的雲夢河畔,有一間修葺得并不起眼的屋子,可排隊的人,卻從屋中延伸至外五丈有餘。
“诶诶诶,春耕娘娘的畫兒,也給我一張!”
“我們家老爺說了,财神爺的畫兒要十張!”
“我們家公子吩咐了,說不買齊四大美人圖就不許回去!”
“錢我撂這兒了,圖給我拿來!”
“诶诶诶别擠别擠!”
夙七一個人手忙腳亂地招待各路賓客,滿頭大汗,耳朵也被各種吼聲填得嗡嗡響,十分想撂挑子不幹了,但臉上仍努力維持着笑:“好好好,您稍等,我這就給您去把畫兒取來。”
好不容易将來客應對完,已經是午後了,夙七累得渾身發顫,癱在店裡的躺椅上诶诶歎氣。
柳逢辰将一屜吃食放在躺椅旁的小桌上,夙七見他進來就要起身讓座,柳逢辰擺擺手,示意他繼續躺着,道:“忙活了大半日,你好好歇歇着罷,有客人來了我招待就是。”
夙七也不多言,躺着吃柳逢辰送來的吃食。他實在是累得很餓得緊,但即便如此,他的姿态仍是得體的。混迹風月場多年,有些習慣總是難改的。
“今日什麼賣得最好?”
“春耕娘娘和财神爺的圖,都賣脫銷了,方才有幾戶人家沒買着空手而回,我說老闆要是心情好,興許兩日後會畫新的,到時再來罷。開春了,忙活掙錢的時候,誰都想讨個好彩頭。也有些富家少爺買美人圖,但存貨還是有的。”
柳逢辰點點頭:“知道了,我等會兒回去便多畫些,辛苦你看鋪子了。”
“公子客氣了,這是我做夥計的本份,再辛苦也比在館裡賣身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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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七是在去年正月十五時同柳逢辰重逢的,見面便是大吃一驚:“公子怎麼回雲夢了?如此憔悴,在臨安受委屈了?”
柳逢辰無力笑笑,一雙眼裡盡是血絲,說:“緣分盡了,便回來了。”
他買了夙七一夜,卻不讓夙七同以前那樣伺候自己,隻是拉着夙七陪自己喝酒,最後醉倒在了夙七的屋裡,第二天清醒過來便離開。
如此反複了幾日,夙七按捺不住好奇心發了問:“公子這幾日來尋我,卻總不需要我服侍,可是心中有苦惱?”
柳逢辰不回答,卻是反問夙七:“你想離開這館,從此擺脫小倌的身份麼?哪怕今後掙的錢遠不如在這裡掙得多。”
夙七一愣:“自然是想的,可自贖的錢還不夠。”
“我之前給你的春宮圖呢?”
“那是公子的離别贈禮,舍不得賣,就自己收着了。”
“一張春宮圖罷了,有什麼舍不得的。你自贖需要多少錢?”
夙七便報了個數字,柳逢辰沒再多說,繼續喝酒,又将自己灌了個酩酊大醉。
第二日,柳逢辰拿着一張賣身契到夙七面前,道:“我已為你贖了身,從此以後,你便為我做事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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