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九月初的時候趙清譽收過她的短信,内容也是群發的,大意就是換号碼了,從前的不再使用。他也沒回,但還是規規矩矩的把人記電話本裡了‐‐自從弄丢李闖的手機并且從那人那裡獲取不到任何有用的聯系資料後,趙清譽對重新獲取的每一個李闖關系網裡的聯系人都很珍惜。不過既然是不鹹不淡的朋友,趙清譽也沒有什麼警覺性,把一隻耳朵留在熱火朝天的讨論堆裡,另一隻耳朵則才用于聽電話:&ldo;喂。&rdo;&ldo;……&rdo;光聽喘息不見說話。趙清譽開始發散思維的想或許是李闖的某個仇家,把另外一個耳朵揪回來,有了那麼點嚴陣以待的味道。半晌,聽見電話那頭怯怯的叫了聲:&ldo;哥……&rdo;趙清譽懷疑是宿舍太嘈雜所以自己出現了幻聽:&ldo;什麼?&rdo;女孩兒以為趙清譽故意的,聲音更微弱了,就像随時會被風吹滅的燭火:&ldo;哥,我就是想問問你十一回來麼……&rdo;這是個很簡單的問題,但是趙清譽有點暈。才聽清女孩叫他哥的時候他第一個感覺這是李闖的幹妹妹,直男嘛,總會有些厘不清的姐啊妹啊啥的,就像同志也喜歡認個弟弟什麼的是一個道理,可女孩兒後一句話把他弄懵了。十一回不回來?回哪去?做什麼?李闖從來沒跟他說過這邊還有個同居小姑娘啊!趙清譽下意識就把這個定性成了恐怖的桃色深淵,而自己一個沒留神,一腳踩進去了。&ldo;哥?&rdo;遲遲沒等來答複,女孩兒又鼓起勇氣叫了聲。趙清譽懷疑李闖對人家小姑娘采取過家庭暴力:&ldo;啊,那個,我十一學校這邊有事情,怕回不去了。&rdo;答案并沒有讓女孩兒意外,隻是聲音愈發黯然了:&ldo;就一天也不行麼,爸媽都挺想你的。&rdo;趙清譽滿身滿臉的黑線,決定快刀斬亂麻的挂掉電話找李闖問個究竟:&ldo;要不這樣,我現在還有點事,一會兒給你打回去,好嗎?&rdo;趙清譽那尾音還沒消散,小姑娘頗有點受寵若驚的聲音句傳過來了:&ldo;嗯?啊,好,好的!&rdo;挂上電話,趙清譽七手八腳的跑到宿舍外面,樓道裡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才把電話給李闖撥過去。他現在設的快捷鍵,按1直接就過去。&ldo;我妹?&rdo;李闖的聲音談不上高興,但比之以往提起家裡人時緩和多了,&ldo;她幹嘛啊。&rdo;&ldo;就問你十一回去不,說你父母都挺想你的,看樣子挺希望你回去的。呃,她真是你妹?&rdo;趙清譽怎麼看都覺得那姓氏往上回五百年沒準是自己妹。&ldo;她随母姓。&rdo;李闖顯然知道趙清譽的糾結點,直截了當給予解惑,但同樣他對這個問題也不願意多談,&ldo;不用回什麼電話了,直接不回去就行。放心,他們不敢怎麼樣。&rdo;趙清譽相信他們不敢怎麼樣,按照那小姑娘的态度,他倒是懷疑李闖把他們怎麼樣了。草草收了線,趙清譽還是沒弄明白究竟怎麼個事兒。但起碼有兩點确認了,第一,小姑娘确實是李闖妹妹,第二,李闖跟家裡關系不見得比自己融洽。雖然李闖說直接不回去就行,但趙清譽覺得自己畢竟承諾過,所以思來想去,還是把電話回過去了。那邊幾乎是響了就接的。&ldo;哥?&rdo;趙秋蕾的聲音透出了些許期待。趙清譽有點不忍心,咬了咬嘴唇,才勉強開口:&ldo;十一學校确實有事兒,所以……&rdo;趙清譽還沒所以出個所以然來,那邊忽然哭了。趙清譽頭皮蹭的就麻了,耳邊嘤嘤的抽泣聲讓他有種被雷劈中的感覺。&ldo;哥……&rdo;女孩兒哭着呼喚。&ldo;嗯嗯,我聽着呢。&rdo;趙清譽趕緊麻利兒接茬。女孩兒抽泣好幾下,才說出句完整話:&ldo;哥,我十一……我十一結婚……&rdo;趙清譽無力的癱到牆壁上,那你第一個電話怎麼不說呢!!!&ldo;我知道……我這麼一說你肯定更不樂意……更不樂意回來了……可、可我這輩子可能就結這麼一回……爸其實沒讓我打電話……但是……但是……我知道他也特别想你……&rdo;暈,什麼叫可能就結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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