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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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公主萬萬料不到事情會發展至如此嚴重的地步，她原先以為隻是尋常的皇子之間的鬥争、兄弟阋牆，原來元瑛竟是要弑父殺弟、謀朝篡位！她又焦急地問道：“您是樞密使，您有調動兵馬的權力……”“調動兵馬需要陛下的另一半虎符，可如今陛下被他們軟禁，又怎麼得到虎符呢？”“那……那珩兒呢？現在如何？”霍總再次沉重地搖了搖頭：“不知道被他們關在哪裡，且……死生不知……方才剛聽到有宮人傳言，說他已經畏罪自殺了……”長樂公主如聞晴天霹靂，猛地倒退一步，好半天才悲怆地哭道：“天啊！”螳螂捕蟬（四）玉黎等了許久，等來的，卻是章武帝和太後被軟禁的消息。“怎麼會？連太後都被軟禁了？”玉黎激動地起身，眉尖緊蹙，一手死死地抓着案角，“元瑛也太過膽大包天了，簡直無法無天，那些文武百官就沒反應嗎？平時父皇要是犯個錯，要是有什麼決定，他們叽叽喳喳要鬧翻天，一口一個‘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如今真到了危急關頭，一個個都去哪兒了！”碧笙見他激動，忙上前扶住他：“王妃，您不要過于激動……”玉黎深吸了一口氣，平緩了一下心情，随即問烏夜啼道：“嗯？文武百官什麼反應？難道他們到現在還不知道宮中發生的事嗎？”烏夜啼已經忙了一天一夜，面上掩飾不住的倦容，但仍是強打起精神，道：“屬下在京都打探過了，如今整個京都城都戒嚴了，京都城城門口有士兵嚴格把守，隻許進不許出……文武百官定然也收到了消息，不過礙于風聲鶴唳的形勢，都不敢說話罷了……今早有幾個言官去求見陛下，被打傷了，讓人擡回家去的，這樣一來，就更沒有人敢說話了。”“那幾個親王呢？”慶王、端王和定王，這些人就眼睜睜看着自己的侄兒謀反不成？“都沒什麼反應，大約也是在觀望……”玉黎聞言，冷笑一聲，心道，也對，反正無論哪個皇子稱帝，想必對他們都沒什麼影響，尤其是慶王，他原先支持的人是靜王元珉，但如今元珉下場慘淡，他自然要巴結好下一任新帝，而現在元瑛氣勢洶洶而來，慶王這種慣會審時度勢的人，定然不會貿然出手與元瑛對抗。看來指望這些人是不行了，他要想辦法自己找機會了。他對烏夜啼道：“烏夜啼，你先下去休息，你去囑咐水雲遊和蘇幕遮，讓他們去聯絡元珩平時藏在别院中的人，看短時間能聯絡到多少人，今晚夜半時分，去宮中探個虛實：螳螂捕蟬（五）已經兩天了，玉黎不吃也不喝，就一直癡癡傻傻地坐在那裡。剛開始的時候還一直抱着盛有元珩首級的木盒不肯放手，還是烏夜啼和水龍吟等人強行把他的手掰開，将它奪去，他這才作罷，隻是哭也不哭，就是呆呆地坐在那裡。碧笙看在眼中，急在心裡，将剛煮好的粥端到他面前，哭着勸他道：“王妃，您就吃一點吧，您現在這個樣子，是讓王爺死不瞑目啊！”玉黎仍是呆愣愣地看着不遠處的虛無，好像是沒聽到一樣。“王妃，我求求您，您就吃一點吧……”碧笙在他面前跪下來，将粥呈到他面前，動情地勸道，“王妃，您現在不吃不喝，對報仇沒有半分益處，您若有什麼事，您腹中的世子若是有什麼事，便是親者痛仇者快啊！您不看在奴婢的面上，也看在世子的面上，您就吃一點吧！”玉黎聽到“世子”二字，終于像是有反應了，無神的雙眼慢慢有了焦點和光彩，他緩緩低頭看向自己的小腹，一手輕輕放到小腹上，顫抖着撫了一下，低聲道：“世子……他才四個月，還未出世，他爹就不要他了……”說着，眼中慢慢落下淚來。碧笙見了，也跟着落下淚來，隻是見玉黎終于有反應了，心底還是高興，忙說：“王妃，您想一想世子，您若是不吃不喝，萬一動了胎氣又該如何？您吃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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