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精沒有起身,而是道:“我沒有這個能耐,但我總想知道我義父的魂魄到底去了哪兒。您既然是天庭神仙,想必能想到法子,還請您設法打聽一下,無論他是投胎了或去了别處,都請讓我知曉。”
蓮孤子把他拉起來道:“我也奇怪,按理說鬼差隻要查一下簿子就應該知道,剛剛那個鬼差卻那麼笃定沒有聽說過,這當中或許還有隐情。你放心,我會想辦法替你查清楚,也算成全你這一片癡心。”
老鼠精竟是眼含熱淚,道:“我在這世上活了百多年,見慣了人心冷硬,卻沒想到今日遇見諸位,反而圓了夙願,可見天道,對我終究不薄,我滿足了。”
“那你知道消息之後,有什麼打算嗎?”穹微問道。
老鼠精搖搖頭道:“我沒想過,或者還是在這裡守着吧,節婦廟還在,我總還能時時去看一次。”
蓮孤子點頭道:“随你吧,我們這就要走了,等得了消息,我便想辦法送過來,你且等一段時間。”
老鼠精恭恭敬敬送一行人出了門,直待他們走遠了,轉身還看見老鼠精在門口深深鞠躬。
江绡琅悶悶不樂,道:“從我出了龍道山,遇見了這麼多的人和事,總沒見到過有團圓的。為什麼有情人,都不能好好相守呢?”
蓮孤子未及言語,穹微先道:“師父說過,見證苦難,也是修行。”
見穹微臉上多了一分往日沒有的淡然,蓮孤子知道這一路的經曆對他來說,也是很珍貴的成長,便欣慰道:“正是如此,明白了失去的痛苦,才能好好的珍惜。要知道,這世上從沒有後悔的法子,與其失去之後悔恨内疚,不如當下好好珍惜才是。”
說完目光直直盯着封元,封元被看得奇怪,心中隐約覺得蓮孤子瞞着什麼事,但他不說,自己必然問不出來,便隻是握緊了江绡琅的手。
穹微突然道:“聽了這麼長的一個故事,我們也去節婦廟裡拜一拜吧,雖然她不稀罕,但也是我們一番心意。”
衆人沒有反對,便又朝着來路往節婦廟去了。
老鼠精的故事講了很久,此刻朝陽還未升起,隻有晨光在地平線下漸漸透出來,青色的天空低低的,像是被悲傷浸染成這樣的顔色。
到了節婦廟前,衆人卻發現一個人站在陸文音雕像前面,癡癡地望着。
那身影不像是人類,因為沒有實體,隻是一團黑煙化成的人形。
蓮孤子走上前去,道:“鬼差?”
那人轉過身來,果然是先前蓮孤子召喚出的鬼差。
“之前你說沒有聽說過沈七這個人,是撒謊吧?”蓮孤子直接問道。
鬼差愣了愣,點點頭。
“那麼,沈七到底去了哪兒,他們二人的魂魄為何沒有相聚呢?”
鬼差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沈七死後,他的魂魄在陸文音身邊停留了很久,聽見她說,要沈七等她,等她死後兩人要在黃泉下相會。可是,陸文音去世那日,沈七去了别處,回來之後才聽到管理這片地方的鬼差說,有一個女子在丈夫的墳茔上等了七七四十九日,最終魂飛魄散。”
鬼差的聲音低沉清冷,蓮孤子心裡卻陡然一緊,問:“那沈七去了何處?”
鬼差歎了口氣,道:“彼時别的地方有很多人死于非命,他奉命去别處,收魂。”
衆人一驚,穹微也明白了,道:“難道……”
“是啊。”鬼差苦笑一聲,眼中滑落一行清淚,道:“沈七為了能夠在地府停留,等待來日相會,選擇了成為一名鬼差。”
霎時間,節婦廟裡陷入一片寂靜,鬼差的那滴眼淚很快消失在那團黑色的煙霧之中,卻像是滴進了每個人的心裡。
他們不約而同扭頭,凝望着廟中央那身塑像,陽光終于灑了進來,一片金紅色的燦爛之中,衆人像是蓦然看見那天,石橋上微雨中,那個撐着油紙傘緩緩走來的人,沖柳樹下的人微笑。
那一笑,燦若朝霞。
等衆人回過神來,再看鬼差時,他已不知何時消散在晨曦之中。
生不能相守,死不能相見,唯一剩下的,大概便是在愛人的雕像面前,凝望永恒。
走出節婦廟,五個人不免為陸文音和沈七的故事悲戚,耳邊忽然聽到一陣吵鬧。隻見遠處刺眼的陽光裡,走過兩個人。
女孩兒似乎很不滿地抱怨:“你看看,我就說你走錯了嘛!這不是鎮子是什麼?”
男孩兒很好脾氣地哄她:“果然還是媳婦兒聰明!”
綠蘿猛地捂住了嘴,眼淚在陽光裡閃着光,嗚嗚咽咽隻聽見她喊出兩個字:“姑姑……”
那燦爛金色裡,是他們都熟悉的面孔,洛長河拉着孤煙的手,慢慢地朝鎮子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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