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看到植物萌芽長大,商亭妤會感到由衷的愉悅。如今這等生機勃勃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腳趾上,她總算明白自己對植物的喜愛不過是葉公好龍,而她腳趾上的嫩芽,勾勾纏纏,已經初具羽毛狀型态,葉片舒展開,看起來很像......
“是茼蒿嗎?”商亭妤沉默了一下,終于想起來這葉片哪裡眼熟——這不就是她每次涮火鍋必點的茼蒿嗎!
“這是密羅木。”荊轲難得插嘴道。
“你又知道了?”商亭妤對荊轲怒目而視,還在記恨他沒有第一時間交待情況,讓她錯失逃跑時機。
“虛林聖女,原身為密羅木,因生命力頑強,也有個诨号,叫做‘不死草’。當日你受傷後,嬴政用聖女内丹穩住傷勢,到了虛林後我們又将你放在聖池中修複傷口,如今你已痊愈,聖女内丹也與你融為一體,所以你便順理成章繼承了這聖女之位。”
“不對,她要是沒死,這顆内丹也不會在我身上。”商亭妤敏銳地捕捉到神木話裡的漏洞,“那她是怎麼死的?”
神木臉上的表情凝固住了,半晌才含糊道:“草木枯榮,天經地義,若與天地同壽,豈不是亂了法度?總之,聖女之位高懸,如今總算又繼任者了。”
“這聖女之位既然如此重要,你們這樣安給我,是不是太兒戲了?”商亭妤馬上接話道,并一反常态,開始細數自己的種種不端:“你看看,我這個人,罔顧綱常,我行我素,目無法度,總想着不走尋常路,還無肉不歡。”怕神木不懂此處的“肉”有雙關之意,還特地朝荊轲抛個媚眼,再沖神木擠擠眼睛,挑挑眉,一副“你懂的”的樣子。
神木假裝沒聽懂的樣子,直眉楞眼地看看荊轲,又看看商亭妤,自說自話道:“智者不入愛河,反正你現在是虛林公認的聖女。既然你已經醒來,三天後就是大典,你便可正式繼位。繼位後,你當遵守聖女的本分,為虛林衆生謀福祉。”
“啥?我可沒同意呀!我可不想坐牢吃素啊,這和出家有什麼區别?”商亭妤捶着床,“嗷”一嗓子撒起潑來。
腳趾上的綠芽仿佛受到了鼓勵,霎時間又長高了好幾寸,蔓延到商亭妤小腿處,讓興沖沖奔進來的阿古朵驚叫起來:“姐姐,你現在是花仙子了嗎?”
“花仙子”三個字讓商亭妤對自己現在的形象有了一點點信心,暫時忘掉了要當聖女的苦痛,“怎麼樣,美嗎?”
“姐姐,你又有朋友來啦,還是兩個!”阿古朵伸手拂過商亭妤的小腿,被茸茸綠葉逗得咯咯直笑,“人身上也能長草,太有意思啦!”
荊轲卻被這“兩個朋友”吸引了注意力:“什麼朋友?”
“妲己,我為你尋來了聖手扁鵲,你可大好了嗎?”嬴政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頗為守禮地停在門外,直到聽到商亭妤一疊聲道“快進來快進來”,才從從容容地邁進内室,身邊正是傳說中行蹤飄渺不定的怪醫扁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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